冬川

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
祂时时刻刻都在谋杀我

在医院照顾了妈妈三天,索性不算太严重,很快就能出院。我发觉我对医院并不排斥。

住院楼很高,每一种类型的病人在一层楼,底楼还有一个wow超市,里面的关东煮很好吃,虽然稍微贵了一点点。过去是门诊大楼,进门就是一家咖啡厅,每天早上带妈妈去检查路过时,都能闻到很浓郁的咖啡香。

大楼里来来往往都是人,各门各科区域分明,像百货商场一般。住院楼走廊里也摆满了病床,原本宽敞的过道只剩下不到一半,但也不算挤。病床挨得近的病人,会互相聊各自的病情、病因,怎么来发现怎么来的,我听一个婆婆分别给三个人在不同时间说了三遍一样的内容。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。


妈妈的病房里还有两床病人。

一床是一对内蒙古的老夫妻,大约五六十岁,来成都旅游,老婆婆突发脑梗说不出话来,半道改进医院了。

另一床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母亲,她的丈夫是个新疆人,很爱她,给她按摩,说爱她也毫不羞怯,偶尔还会飚几句情歌。但我夜深玩手机时,还是能听见她压抑崩溃的哭声。

这位年轻的母亲,有抑郁症。之前就有,治好了,现在生病抑郁症便又复发了。有时她躺在病床上发着呆,眼睛就红了,眼泪也静静地流下。她也不止一次说过,死了算了,挺平静的语气。别人都劝她想开点,为了孩子也要活下去啊。

她的小孩儿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,因为奶奶也病倒了,没人照顾,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臭味。男孩对生人很沉默,十分倔强。下午午睡醒来,见奶奶不在就开始哭,跑到走廊看着电梯的方向,说要等奶奶回来。劝他进来等也不,想哄哄他也不开口,就直愣愣地望着。他妈妈就躺在病床上,确认他没有跑掉之后便不再管他,一句哄的关心的话也没有,床也没有下。可以说十分冷漠了。

妈妈和其他陪护的大叔婆婆聊天,都说这病(抑郁症)就是心里郁结的事儿太多了,想不开。

坐在陪护床上的默默刷手机的我,忍不住开口说,抑郁症不是想不想得开的事儿,有那种生理性抑郁症,大脑里缺乏一些激素,能让人感受到快乐幸福的激素,所以想快乐也快乐不起来。

那位新疆丈夫一听,立刻坐在床边认真地看向我,示意我继续说。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,就只说了一点我知道的。他笑着说,小妹妹懂得真多。我不好意思了,只知道一点点。


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,出于各种各样的缘由来了这里,当然大多都分不开疾痛与生死。想要观察一下别人,这种大型医院当不做二选。

医院虽然区域分明,随处可见指路牌,但盘根错节仿若迷宫,且工作的医生护士的时间都是赶命的,一天见的人数不胜数,也就没有多少耐心一一解答病人的问题。我一个年轻人尚且跑错了好几处地方,问了几个护士,才搞清楚要怎么做。

但这里却可以看见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,独自来挂号问诊检查,问个问题都磕磕绊绊,理解医生简洁的话语也很吃力。

我早晨带妈妈检查等待时,碰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,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,最后来问我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检查,要怎么做。我一看,还真巧,和我妈做同一项检查,还就排在我妈后边。便仔细跟他们解释清楚了。


深夜时,我总想在医院大楼里游荡一下,感觉这里的夜神秘又刺激。在这里的三天两夜,除开没睡好,以及部分人类精神上的低落压抑之外,我竟还觉得有几分畅快。

若是有个单人间,让我在这里长久地住下去我也是十分乐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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